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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代著名画家张洪源:浅谈苏轼“论画以形似,见与儿童邻”

来源:一线聚焦作者:王成 2020-12-19 10:55点击:
一线聚焦  青岛即发源水 


张洪源,山东莱阳人
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
山东省美术家协会理事
山东省工笔画学会副主席
国家一级美术师
山东省美术家协会山水画艺委会副秘书长
山东省美术家协会人物画艺委会委员
山东省美术家协会写生创作培训班导师
山东省中国画学会常务理事

文/张洪源
宋人绘画是中国绘画史上的一个极至。画家追求“外师造化,中得心源”。对自然物象严谨求实而凝笃,穷尽妙理而求其精神,物我两忘而自由无羁,心驰物游而重修养,对物象刻画精工细致而巧妙。宁静肃穆,静心滤照,胸有成竹。笔墨高超,形神兼备,动人心魂,悦人耳目!苏轼乃宋代伟大的文学家、画家和书法家,中国文人画的领军人物。“论画以形似,见与儿童邻”乃其《书鄢陵王主簿所画折枝二首》中之佳句。自古至今对中国绘画艺术创作、欣赏与批评有着深远的意义。
 
张洪源之高山无弦有琴声
 
《书鄢陵王主簿所画折枝二首》
【其一】
论画以形似,见与儿童邻。
赋诗必此诗,定非知诗人。
诗画本一律,天工与清新。
边鸾雀写生,赵昌花传神。
何如此两幅,疏澹含精匀。
谁言一点红,解寄无边春。
【其二】
瘦竹如幽人,幽花如处女。
低昂枝上雀,摇荡花间雨。
双翎决将起,众叶纷自举。
可怜采花蜂,清蜜寄两股。
若人富天巧,春色入毫楮。
悬知君能诗,寄声求妙语。

张洪源之行者无执
 
东坡居士第一首先从诗画创作谈起,着眼大处入笔,然后次第推进,结落于王主簿的折枝画上,以其阐明自己对诗、画独特之见解。次首以王主簿折枝画为依托,至篇末索隐其诗、画“妙语”。构思精妙,道出了“形神兼备”“心画不二”之哲理,乃古今艺术品评之名篇,颇受后人关注。

张洪源之气运空翠
  东坡居士认为无论是“诗”还是“画”,只有实用的“形似”是不够的,应“形神兼备”方达其境。“论画以形似,见与儿童邻”,此语背后蕴含着苏东坡的美学思想,在于品评画的好坏若只以“形似”论其,那是幼稚的见解,无非儿童见识罢了。“赋诗必此诗,定非知诗人”,同样也是,若诗人只能状物而不能言志抒情,也非真正诗人。苏东坡反对诗、画作品只停留在“形似”上。当然,这里莫把他的“论画以形似,见与儿童邻”与“不求形似,但求神似”的观点等同起来,不要误解东坡居士不要“形似”,形似还是要的。只是他认为只有形似,不能成为好诗、画!那个时代苏东坡和欧阳修等都强调“神似”,而强调“神似”不等于不要“形似”,这是两码事。有道是“意足不求颜色似,前身相马九方皋”。千里马,对真正的相马者来说,重要的不在于皮毛的玄黄,而是神骏之气。皮毛玄黄无人不识,皆能辨之。然神骏之气却难以窥其,否则就无伯乐之说了,看画与相马一理也!“诗画本一律,天工与清新”,诗以律韵、音韵等言外其境,画以笔韵、墨韵、色韵、形韵等言外其境。苏轼《书晁补之所藏与可画竹三首》中云:“与可画竹时,见竹不见人。岂独不见人,嗒然遗其身。其身与竹化,无穷出清新。”懂了这些,必然新意无穷!“谁言一点红,解寄天边春。”“适用性”的“一点红”没有什么,然“艺术性”的“一点红”就不同了!其可忘我的“遗其身”而“物化”其境。这“一点红”在“心识”造变下,“蝴蝶效应”的“画外效应”便是那无穷的“万紫千红”。其境界无论是“萧疏淡泊”还是“喧哗热闹”,一切皆在不言的言外。生活中实用的“一点红”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,若将这实用的“一点红”进行艺术性修饰,那在这“一点红”以外寄托着将是无边的春色。有道是笔墨情趣一点点,何承思绪入万千?故,东坡居士以鄢陵王主簿的折枝花鸟言外其境界:“低昂枝上雀,摇荡花间雨。双翎决将起,众叶纷自举。”雨后,花枝带雨。鸟儿在枝上摇荡,起飞时被压弯的花枝伸展起来了,于是雨水纷落而下。如此生动之景象,若无“形神兼备”之能力是无法达到赏心悦目的。赏心悦目”说的是既要赏心,亦要悦目。莫把“赏心悦目”分开讲:认为赏心者为之上,悦目者为之下。若此理解,便是大错特错了!不“悦目”言何“赏心”;不“赏心”云何“悦目”?此两者,互为体用,不落两边,没有次第。所谓的“神似”乃借物咏志之境,没有载体“神”从何来?只有构思典型化的夸张,才能使作品比现实生活更高、更理想。作品是心的表达,其内含哲理,外通大道。既要精湛的造型技巧和高超的能力,又要深厚的文化底蕴。若无此具备,莫谈好诗、画。画已而意不止,笔已而势不穷。技巧的成熟与文化的渗入乃绘画审美之大因素。诗、画看似门类不同,然纲索境界实属不二。需以“形神兼备”“心画不二”的艺术感染力为表现规律。在“主”与“客”体用关系的处理上,需圆融无碍,不分彼此。“主体”与“客体”彼此合而为一,方达其境界。苏轼诗中虽然没有直接说明为什么论画不只能以“形似”。但他通过“边鸾雀写生,赵昌花传神。何如此两幅,疏澹含精匀”的诗句,已言外达意“形神兼备”之境。

张洪源之清净湛然
  东坡居士以其独特的比喻风格,“博喻”丰富,不分界限,移觉沟通,通感无限。“瘦竹如幽人,幽花如处女”,将植物赋予了人的灵性与气质。又以“天巧”了“天工”,表达自然巧妙,言其自然天成之境界。南朝梁钟嵘《诗品》中云:“气之动物,物之感人,故摇荡性情,形诸舞咏……动天地,感鬼神,莫近于诗。”又曰:“故诗有三义焉:一曰兴,二曰比,三曰赋。文已尽而义有余,兴也;因物喻志,比也;直书其事,寓言写物,赋也。弘斯三义,酌而用之,干之以风力,润之以丹彩,使味之者无极,闻之者动心,是诗之至也。”由此可见“诗画本一律”非简单之客观事物的模仿表现,而同时需要作品之外的艺术境界表达。

张洪源之虚静清幽
  苏轼在评王维诗、画曾云:“味摩诘之诗,诗中有画,观摩诘之画,画中有诗。”可见他在论画或论诗中都没有说不要“形似”或“不求形似”好。也没有批评“形似”有什么过错。他在《净因院画记》中云:“余尝论画,以为人禽宫室器用皆有常形。至于山石竹木,水波烟云,虽无常形,而有常理。常形之失,人皆知之。常理之不当,虽晓画者有不知。故凡可以欺世而取名者,必托于无常形者也。虽然,常形之失,止于所失,而不能病其全,若常理之不当,则举废之矣。以其形之无常,是以其理不可不谨也。世之工人,或能曲尽其形,而至于其理,非高人逸才不能辨。”意思说:我曾论画,认为人、禽、宫殿、居室、器物、用品都有固定的形态或形状。至于山、石、竹、木,水、波、烟、云,虽然没有固定的形态或形状,而却有固定的理法。固定的形态或形状有了差异,人们都能看出来。固定的理法不合理,既是明白画的也有不知道的。所以,凡是可以欺世而盗取名声的,必定依托于没有固定形态或形状的。虽然,违背了固定形态或形状,也没有固定的形态或形状可参照证明所违背,因而无法找出其全部的毛病来,假如固定的理法处理的不当,便可把坏的地方说成好的了。正因为其形态或形状不固定,所以其固定的理法不可不小心也。世上的能工巧匠,或许能通过其形态或形状的无穷变化而通达其理法,但不是出众有才的高人是弄不明白的。由此看见,苏轼以“常形”与“常理”示其“形神兼备”之重要。“常形”是物象固有形状,譬如:方形、圆形、三角形等皆有其标准的形状,人、禽、宫殿、居室、器物、使用的东西等亦皆有其标准的固定“常形”;而山川、岩石、竹子、树木,流水、波浪、烟雾、云朵等却没有标准固定的“常形”,故曰“无常形”。苏轼认为世上那些欺世盗名之徒,皆愿以“无常形”为借口来掩饰其画的伪劣。岂不知“无常形”之物亦有“常理”的存在。苏轼认为画家应通过形状的无穷变化而通达其理法。

张洪源之都市女孩

张洪源之青春记忆
  自古以来国绘画理论其精髓在于“形似”与“神似”的完美结合。“形似”与“神似”的结合,对绘画创作实践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。要达到形神兼备、气韵生动的艺术境界,需做到随物赋形、性与画会,把主观感情与客观景物融为一体。因此,单一的“论画以形似”是初级审美标准,是市井凡俗的审美层次,而苏轼提倡的是士人超凡脱俗的“形神兼备”“心画不二”,以此为艺术最高境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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